第十三集 (三年级生从吹奏部引退的那天) (乐器室) 久美子蹲在乐器架旁,轻轻抚摸着她刚刚保养好的上低音号。下午的阳光被它扭曲着,熠熠的流光像时间的河水一样静淌。 久美子很舍不得和相处了三年的老朋友分开,但她心里明白,今天很可能是最后一次和老朋友单独相处了。 乐器室的门是开着的,一个脑袋探了出来,还有绿色的领巾,也因为地心引力而暴露了身份。如果是平日里的久美子,可能很快就发现这个小家伙吧。但今天,她已经沉没在上低音号带给她的回忆里了。 不过没有关系,门口的视线也逐渐收敛不住,因为它的主人也沉默在了回忆里。 直到久美子回笼的意识打破了这个平衡。 “小奏,什么时候来的,” 久美子站起身,阳光也同样照在了她的身上,北宇治女学生的秋季制服非常好看。 “明天久美子前辈还会来低音部练习吗?” “小奏很希望我来嘛?” “嗯。我还想和久美子前辈一起合奏。” “我们不是已经合奏过很多次了嘛?” 久石奏罕见地没有用她的小聪明和歪理来试图驳倒久美子。只是,她想说的话都已经化为眼眶里打着转的眼泪了。 久美子走到她面前,用指背蹭走她呼之欲出的那些泪,又把她紧握着的僵硬手指揉开,从单肩包里掏出那本乐谱,那本note book。 “以后就由你,把它吹给下一届的学弟学妹们听吧。” 久石奏接过了乐谱本,第一页的那首曲子,模糊的地方已经被黄前久美子精心修补过了。但心细的她发现,最后几页也被留下了书痕。翻到最后一页,是久美子写给自己的一封信。信的某一部分,赫然写着“小奏,不要懊恼,不要纠结,那确实是北宇治的最强阵容。这三年,北宇治力行变法,走过了一条浸透着泪水、汗水的荆棘之路。北宇治摆脱了旧日的弱势,洗刷了没有全国金的不甘。至此,吹奏部可以昭告前两届的前辈,变法大成。”其中,那些靠着黄前久美子的牺牲换来的字眼深深刺痛了久石奏的心。 “呀,不愧是小奏,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也击碎了她的音乐意识。 那次选拔,她的音乐修养告诉她,二号的音色才是更能与高坂丽奈的小号音色融合在一起的。为了吹奏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就算了,就连面对着音乐之神,都要违心地唯结果来论,久石奏终于压抑不住她的怒火了。 “难道你真的认为她俩的音色融合地更好吗?要不要我把耳朵借给你?还是你部长的身份束缚着你说出这种话,哪怕是面对着我?” 上一次自己对久美子前辈这么暴力的发言还是在自己选拔时放水给夏纪的那天,那天,自己坚定地像个正论怪物。但久美子和夏纪用她们的话有力的反驳了自己。 但这次,久美子沉默了。 “如果是久美子部长写的信,那还是别让它来破坏一切了。” 久石奏狠狠地,把那一页撕成了两半。 两个半张的纸,分开了。 时间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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